翻页   夜间
爱笔楼 > 全能秘书 > 第四百三十九章做个土皇帝

    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:[爱笔楼] http://www.ibiquzw.org/最快更新!无广告!

    关培山的提醒让我进退维谷。眼前的林省长,专程为我而来,这让我感动,又让我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我陈风一介小小的副县长,年少轻狂,嘴上无毛。何德何能让林省长垂青?

    林省长日理万机,公务繁忙,却静悄悄来春山县。他是不想让外界知道此行的目的!只有私事,才会刻意回避外界。

    我愈来愈惶恐,以至于全身的细汗,争先恐后从毛孔里钻出来。屋子里的空气,在我看来已经属于沉闷无比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,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,让我呼吸不得,让我鲜血灌顶,让我心跳加速。

    “我跟小陈想单独说几句话。”林省长慢条斯理地说。

    关培山当即起身,把我们让到他的书房。自己与林小溪陪着两个客人,在客厅里烧水泡茶。

    关培山的书房很大,三面墙上都是书柜。每个柜子里都塞满了书。我随意扫了一眼,诸子百家,天文地理,科技文学,应有尽有。关培山是个饱读诗书的人!我在你看到几乎每本书都有翻动的痕迹时,心里下了一个结论。

    但凡一个人,只要喜欢读书,必定腹内珠玑。一个人的学识有多高,决定他的社会地位有多高。不学无术的人,终究就是一草包,即便偶得拾遗,混个风生水起,,也是走不多远,爬不多高。

    我对读书的人,天生有一种崇拜和亲切感。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也爱读书,更多的是读书能让我的精神升华。

    林省长似乎无暇关注这满屋子的书。他们这级的领导,读书更多。书房想必更排常比如关培山的书房,与表舅何至的书房,以及组织部长黄山的书房,似乎隐隐差了一些什么。我环顾四周,猛然发觉,不管是表舅,还是黄部长的书房,他们的书房里必定都有文房四宝,墙上必定挂有名人字画,墙角里,总会放着几件古董。

    而关培山的书房里,除了书,一张书桌,两把椅子,别无他物。

    我们相对而坐。林省长笑意满面,亲切地拉着我的手,轻轻拍了拍说:“小陈啊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
    我忙不迭地点头,陪着笑说:“林省长,您指示。”

    他挥挥手道:“不用客套。也不是什么指示,我就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。”

    我俯首帖耳,认真地看着他,心里想,你一个省长,会给我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?

    林省长清清嗓子,坐正身子,沉着声音说:“二十年前,有一个小女孩。母亲因为生病去世了。当时这个小女孩啊,刚好四岁。

    小女孩的母亲去世时,对她父亲说,一定要把孩子抚养成人。绝对不能让孩子受半点委屈。

    当时,小女孩的父亲是一个正受组织器重的干部,有着辉煌的前途。妻子去世,让他受到了人生最大的打击。他对妻子承诺,就是讨米要饭,也不让孩子受半点委屈。

    事实是,小女孩受不了母亲去世的打击,虽然才四岁,却好像明白很多人生一样。她把自己锁在房里,天天哭,不吃不喝。

    小女孩的这种做法,无异在他父亲的伤口上撒盐啊!

    再后来,她父亲因为生活的需要,娶了一个女人做她的后妈。可是小女孩排斥啊,在她看来,她的父亲只能属于她的母亲,其他女人,绝对不可以与她父亲生活在一起,更不能与她生活在一起。

    从此,她不但恨后妈,更恨给她生命的父亲。

    很快,小女孩成了一个大姑娘。几十年过去了,她一直没原谅父亲,大学毕业里也不回家。她结交社会上的人,不但酗酒,还打架。一个女孩子,这么做,简直就是浪费人生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重重叹了口气,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,眉眼间充满了痛苦。仿佛他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一样。

    “终于有一天,她最好的一个小姐妹,因为吸食过量的毒品死了。她是亲眼看到小姐妹闭上眼睛的。这个小姐妹,与她的经历几乎如出一撤。

    小姐妹在临死的时候对她说‘人,只有在失去的时候,才会想起存在的珍惜。好好活下去,就是对自己负责,对亲人负责。这个世界上,什么都是假的,只有亲情,才是割舍不了东西。’

    可能就是这么一段话,让小女孩惊醒了过来。她跪在父亲脚边痛哭,深深自责。

    再后来,她不想呆在大城市里,她说她受不了大城市的喧闹、虚华和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痛苦。她要去一个偏远的小地方,净化她这么多年来的叛逆。”

    故事讲到这里,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。但隐隐的又与心里想的这个人挂不上边。

    林省长难道是假托故事,叙说的是自己?可是我认识的林小溪,半点也看不出叛逆。在我眼里,她是个落落大方,美丽异常,知书识礼的好姑娘啊!

    “小女孩这一辈子,除了她母亲,她好像再没爱过一个人。就是她父亲,她也不爱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垂下头,眼睛盯着脚尖,无限落寞地说:“谁都知道,他们都是痛苦的。”

    我接过话说:“这个小女孩啊,其实就是心里有一个结没解开。解开了这个结,什么都迎刃而解了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赞许地点头,脸上又浮上来一层慈祥的微笑。他仿佛很欣慰地说:“这个小女孩告诉我,她爱上了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定定地盯着我看,我局促地移开目光。做下属的,最好不要与领导目光对视,那样会让领导感觉到权威受到挑战。

    林省长的这句话,让我的心猛然跳了几下。

    我知道他在说谁了,而且我感觉到,这个故事铺垫下来,会与我有关系!

    我故意装傻地说:“其实,爱一个人有很多选择,如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,又是一次伤害埃”

    林省长认真地点头,沉吟一下说:“所以,我不能让她再受伤害。也不许任何人来伤害她。”

    我顿时语塞。林省长的话是在告诉我,为了女儿,他会不顾一切。

    “你该知道我在说谁了吧?”林省长笑吟吟地看着我问。

    我的笑在脸上僵硬了。林省长几乎是揭开了盖子,他找我谈话,就是在告诫我,谁也不能再次去伤害他的女儿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。”我结巴起来,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了。

    林省长摇摇手道:“小陈啊,你年轻,前途很光明。人生啊,有时候只要错过一步,就会全盘皆输。”

    我尴尬地笑,心里却像爬着一只老鼠,不时啮着我的心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是正处级干部?”林省长问我。

    我点头,意识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你是个人才埃这次你们县里的这个案子,听说就是你主导侦破的,看不出,你有天生的侦查敏感性埃”

    “也是偶然拾遗。”我虚弱地笑,对于眼前的林省长,我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的人才,应该充实到公安战线去埃人尽其用嘛1林省长试探地问我:“有不有兴趣来省厅工作?”

    “林省长,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。”我拒绝他说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是这个专业的。不是照样做厅长么?”

    “你是领导!”

    “领导也要懂业务。你是说我不懂业务么?”

    我背上冒出一层冷汗,赶紧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哪你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。”汗水从我额头上涔涔落下。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,压得我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“地方上的工作确实很重要。但工作需要,还是要前进。”

    我只会点头,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想想,想清楚了,给我电话。”他站起身来,眼光扫过满墙的书,赞道:“我这个老同学,还真是学富五车的人哪。”

    他走了几步,停下脚步,回转头对我说:“小陈,关于春山县的假钞案,你要抽身出来。”

    我认真地点头说:“林省长,本身我也没参与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林省长微笑着说:“公安水深。没有好的水性,不要轻易下水。否则淹死了,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的这几句话,直白、简单,却像一把利剑,刺穿了所有的虚伪。

    他又回到椅子前坐下,对我挥手说:“你去把小溪叫进来。”

    我如蒙大赦一般,赶紧拉门出去。

    林小溪看到我出来,起身问道:“谈完了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说:“林省长叫你进去。”

    林小溪看我一眼,从我身边走过去。回首叫道:“陈风,你不进来?”

    我摇手说:“我不去。”

    林小溪柳眉一竖,嗔怪地说:“傻瓜,你想被林省长骂吧?”

    关培山笑道:“小陈啊,去吧。林省长一定有重要的事要交代。”

    我只好随着林小溪再次进屋。

    林省长看到我们两个进来,满脸含笑,招招手让我们过去。

    他一手牵过林小溪的手,一手抓起我的手,将林小溪的手塞进我手里,认真地说:“陈风,记住,从今天开始,我把小溪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我吓了一跳,想要抽回手,却发现林省长的手坚强有力。

    “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爱护她!”

    我心乱如麻,抬眼去看林小溪,她满脸绯红,娇羞无比。洁白如夷的小手在我手里,就像一根滚烫的火棒一般,炙烤着我脆弱的神经。

    “能做到吗?”林省长沉声问我。

    我进退不得,苦笑着说:“林省长,我会照顾好小溪的。你放心1

    我这句话模棱两可,做任何理解都行。

    林省长却不让我耍滑头,干脆挑明了说:“小女孩爱上的人,就是你1

    其实我早就预料了故事的结局,林省长苦口婆心给我讲故事,无非是在铺垫现在的这个场景。

    可是他怎么知道,我的爱人是黄微微呢?

    我觉得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,因此我鼓了鼓勇气说:“林省长,我有爱人了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惊愕地看着我,又看一眼女儿林小溪,迟疑半响,叹道:“你结婚了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说:“还没有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,说:“既然没结婚,我们家小溪就还有机会。爱情是公平竞争的事。”他想了想,问我:“对方是谁?”

    我欲言又止,把黄微微说出来,是对她的不尊重。不说出来,又无法对林省长交差。

    林省长看我迟疑,放开我们的手说:“你不说也行。但你得给我一个保证,你必须让她们有一个公平竞争的原则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的这番做法,超出了常人所为。这世界上,没有几个父亲会为女儿放下身段。女儿在父亲的眼里,都是骄傲的公主。在天下的父亲看来,女儿交给任何一个男人,都是心头的痛。

    林小溪已经是娇羞无比了。她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朝霞,又如一朵娇艳的桃花。

    她不敢看我,撒着娇对父亲嚷道:“爸,你干嘛呢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爱怜地搂着女儿的肩膀,无限失落地说:“小溪,我不能让你再有半点不开心了。记住,你就是爸爸的生命,是爸爸的希望,是你妈妈和你爸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这番深情的表白,让林小溪珠泪欲滴。就是我,也像是心头堵上了一块巨石。

    “爸。”林小溪叫了一声,伸开双手,搂住她父亲的腰,将头贴在父亲的胸口,无声地哭起来。

    这对父女,冷战了二十几年。如今情感的闸门再次打开,多年的情感流泻,再也无法控制住。

    林省长爱怜地拍着女儿的后背,深情地说:“小溪,你要勇敢!生活就是要不停的奋斗。这世界上,没有垂手可得的东西。任何事物,都需要我们去拼搏。哪怕最后一无所有,但只要我们曾经努力过,一辈子就不会后悔。”

    林小溪认真地点头,张着沾满泪滴的双眼,看着我羞涩地一笑,又把头钻进父亲的怀里,不敢再看我。

    “爸,我要回中部剩陈风也要去。”林小溪直接了当地撒着娇说。

    “好,好啊。”林省长笑哈哈地说:“只要陈风愿意,他马上调我办公室,任我的秘书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林小溪惊喜地看着我问:“陈风,你愿意吗?”

    我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不能去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父女惊讶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说:“不是我不想去。为领导服务,是我的关荣,也是我的职责。只是我现在刚担任春山县的副县长,什么事都没做。如果现在我一走了之,别人会怎么说我?”

    “你管闲言碎语干嘛?”林小溪不满地嘟起嘴说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怕闲言碎语。我是认为,作为一个干部,做任何事,不但要对得起党给我们的信任,还要对得起良心。”

    林省长赞许地点头。

    我信心大增,勇气陡来。

    “春山县目前正处于开发的关键时期,我这一走,很多事会耽搁下来。比如我要开发建设的旅游资源,现在合同签了,第一笔资金也到位了。我能走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你,就办不成酒席了?”林小溪还在生气。

    我柔声说:“小溪,你也在春山县呆了这么多年了。难道你不想让春山县有一个全新的面貌么?”

    林小溪一时语塞,瞪着眼看着我不作声了。

    林省长笑道:“小陈,你是个不错的干部。你的这个想法很好。先在基层干出一番事业出来,名正言顺得到提拔。好好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什么哪?他就想在这地方做个土皇帝。”林小溪一语道破我的心思。
章节错误,点此报送(免注册),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,请耐心等待。